媽媽的黑色夢魘【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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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一、麻煩從加油站開始
　　故事開始在２０００年夏天，那時候我已經跟隨我爸媽來美國兩年了，我們
所在的鎮是底特律周邊的衛星城。這個地方見證了汽車時代的繁榮，隨著三大汽
車公司的不景氣而明顯破落了。鎮上大部分住宅和廠房建於四五十年代，經過半
個多世紀的風風雨雨，人去摟空，早已是年久失修，搖搖欲墜。白人中產階級早
已經離開這里，到南部和西岸新興的城市尋找出路，留在當地的居民中黑人十居
, r- N% S% G4 W. Z+ Y其九，一大半生活在貧困線以下。
9 P! H7 g+ R, [- @6 o/ O　　這樣的環境是孳生罪惡的溫床。當地黑幫橫行，槍支泛濫，謀殺、搶劫、強
9 p9 g+ c- D( e奸等罪案層出不窮，犯罪率高出全國平均數一百多個百分點。
　　我們還留在這里的唯一理由是，我爸爸在鎮上一所學院里訪問學習，這也是
+ G% b* g9 B, |6 K( Z5 T我一家當初來美國的原因。這所學院本來是一家「三大」汽車公司的職工培訓中
心，後來慢慢擴大規模，被州政府接手，對外招生，最風光的時候在校師生有兩
1 v/ [/ U  {- ^4 q9 I& O萬人。如今這所學院也在慢慢敗落下去，只不過是在州財政的支持下得以茍延殘
喘。
7 ]4 z1 y) }1 f# h, C　　我爸爸當年學的是汽車工程，畢業後一直在上海一家汽車廠任職，直到爭取
到來美國訪問學習兩年的機會。我爸媽的計劃是借此機會把我弄到美國來念高中，
: y; I, S: k0 J( S! X然後爭取留在美國讀大學。我媽媽本來在醫院做護士，為了照顧我，也跟著來到
美國。
2 F  C, L( V9 K( `　　因為我爸爸訪問學習期間只能在學院里做助教（ＴＡ），加上學院本身也財
/ P  }" ~* I: x4 S政緊張，因此他的收入很有限，每個月只有９００美元。雖然我媽媽外出打工補
/ `2 x7 y" }8 q0 p$ T+ q貼家用，因為沒有汽車，只能在附近一家小小的中餐館打雜。餐館在這樣一個破
4 A. g: Q4 C1 k$ |( l! R3 r落的鎮，生意自然好不到哪里去。
　　即便如此，我媽媽在餐館打工一天只能收入二十多美元，一個月下來才６０
: I4 R# |- Q* _( q' y4 P０美元。錢雖然少，但附近實在沒有什麽別的工作可以幹，只好將就著幹。我們
  S" I6 \& T4 E# V  e住在學院補貼的一室一廳公寓里。爸爸和媽媽住房間，我睡在客廳的沙發床上。
6 u2 }- o: J  d# F7 Z) ^4 x　　除掉每月的租金、水電、電話和三個人的生活費，每月也能有四百多美元的
節余。
: o' V; h! P; }. m　　生活雖然過得挺艱苦，但銀行里的存款在緩慢增加。
　　前一年年底，也就是我們到美國一年零四個月的時候，我媽媽生了一個女兒，
/ [1 K) ~" U% o醫療費全部由政府負擔，此外還有一些營養補貼。２０００年五月初，我收到被
" d, o1 r) ~9 ^9 M& y9 x+ m: l) j附近一所大學錄取的通知，八月底開學，學費和醫療保險全免，自己負擔生活費。
5 O  n) A. T  ?) V6 f) l; e" i8 G　　夏天一開始，我開始在我媽媽工作的那個餐館送外賣，正好送外賣的老林家
9 l* _! p2 V3 i! b) s% R( ?, @里有事回國去了，我得以頂替老林的位置，開著張伯的破轎車在破落的街區里送
- z1 b/ o) q  Y! [7 H外賣。與此同時，我媽媽也回到餐館打工。因為沒有人照顧，我五個月大的小妹
0 m  S9 R# g6 g, k' N5 @妹不得不托人先帶回國讓我外婆幫著帶。
　　我爸爸的訪問合同到８月底就要期滿了，他本想按時回國，但我媽媽放心不
下我一個人，想在美國多留幾年，也想多存點錢帶回國養老，因此我爸爸在考慮
是否延長他的合同。我媽媽結婚早，這時才３６歲，因為註意保養，外表上看上
: A$ V; j. o/ r- [: u: L( s7 P7 o1 E1 P去更年輕，鵝蛋型的臉龐，明目皓齒，皮膚光滑細嫩，美發披肩。要不是我媽媽
在小餐館里打工，被油煙熏了兩年，不知道的人準還會當她是我姐姐呢。
/ }* }8 r$ ?6 X　　小妹妹回國的第二天是星期一，也就是６月１２日，我爸爸正好到東北部去
出差五天。那天晚上９點一刻左右，我送外賣回來，跟我媽媽一起走路回我們的
公寓。這時天剛剛要黑下來。我們走過一家加油站的時候，我媽媽跟我說家里衛
生紙沒了，先去加油站的便利店買一點。
. H+ N5 t, n9 \# w　　在店里，我看到架子上的電池，想起我們的電視遙控器沒電了，就拿了一個
小包裝的兩節電池。因為本來只是想買廁紙，我們也沒有提購物籃，我順手就把
" t& S# E2 ^+ j; t: f電池塞進我媽媽挎著的手提袋里，她沒註意到，我也沒跟她說。到門口付錢的時
3 Z# e  j# H$ G2 L/ i+ s7 Q7 x# u候，我光顧著看電視里報道附近的槍擊案，忘了那兩節電池還在我媽媽手提袋里。
　　一直到我們出了門走出幾十米遠，聽到後面有人在喊我媽媽，「Ｍａ' ａｍ！
　　Ｍａ' ａｍ！
. R+ F% z' S& R: U  z2 M$ V　　（女士！女士！）「我媽媽停下來，是剛才店里一個高個的黑人男子，自稱
1 Q6 }5 L; E5 C" n- {是店里的保安，讓我們跟他回去一下。
1 }) [# L/ v0 W6 E% R　　回到店里，我媽媽這明白，原來他們說她拿了東西沒付錢，要查看她的手提
; i9 `* W# P) }- n" p) P% T, F袋。我媽媽頓時覺得受了侮辱，態度非常生硬，堅持說他們是在誣陷好人，不肯
讓他們查看手提袋。這時我忽然想起那兩節電池，正要跟我媽媽說，那個黑人保
安已經搶過手提袋翻過來，手提袋里的東西散落在櫃臺上，包括我媽媽的護照和
' E- ?. Q) _4 J, h& {9 q5 C7 K一串鑰匙，當然那兩節電池赫然在內。我媽媽頓時啞口無言，只用不解的目光看
/ U+ v1 |1 y& }  K3 _- x- B+ X5 {著我。因為沒有駕照，我媽媽常常隨身帶著護照，以便買東西的時候證明她的年
* \' B3 y" k; ^# }" \! ~齡。
2 G, @/ A* \& }$ Q4 s! z% V( `/ y4 b　　那天天氣熱，我媽媽穿著淡綠色的短袖袖低領上衣和白色短裙，露出白嫩的
脖頸、圓潤的胳膊和光潔的大腿。小妹妹才回國，我媽媽還沒來得及回奶，在餐
* J" H3 v* g3 O館里打工一天，從中午忙到現在，她的奶脹了大半天一直沒有擠。不知不覺間，
6 q9 i! x) t/ m滲出的奶水把她里面的乳罩和外賣的上衣濡濕。我媽媽兩個奶頭附近的衣服已經
3 y7 E) U, H& w! d% Y變成半透明，緊貼在她高聳的乳房頂端，飽滿凸出的奶頭輪廓透過衣服看得清清
楚楚，連奶頭和乳暈的顏色都略微透出來。櫃臺後面那個五十多歲的禿頂黑人老
頭翻開我媽媽的護照，看了看上面的照片，又用色迷迷的目光盯了我媽媽半分鐘。
　　那個保安問那個老頭要不要叫警察，他擺擺手，示意他不要說話，然後慢吞
& e9 E7 D4 P; z& ~/ [吞的對我媽媽說：「ＭｉｓｓＹａｎｇ？Ｍｓ。Ｙａｎｇ？……ＩａｍＪｉｍｍ
ｙ……Ｎｏｗｌｉｓｔｅｎ……ｉｔｉｓｃｌｅａｒｔｈａｔ……ｙｏｕｔｏｏ
ｋｔｈｅｓｅ……ｂａｔｔｅｒｉｅｓｗｉｔｈｏｕｔ……ｐａｙｉｎｇｆｏｒ
, _2 C, r5 a+ Rｔｈｅｍ……Ｗｅｈａｖｅ……ｔｗｏｏｐｔｉｏｎｓ……ｗｅｃａｎｅｉｔｈ
ｅｒ……ｃａｌｌｔｈｅｐｏｌｉｃｅ……ｔｈｅｙｗｉｌｌｃｏｍｅｇｅｔｙ
ｏｕ……ｙｏｕｗｉｌｌｂｅｃｈａｒｇｅｄｗｉｔｈ……ｓｈｏｐｌｉｆｔｉ
. A* `$ ?$ W; P0 M8 oｎｇ……ａｎｄ……ｐｒｏｂａｂｌｙｇｏｔｏｊａｉｌ……ｏｒ……ｉｆｙｏ
) l' [! q. I  _6 K$ Vｕｗａｎｔ……ｗｅｃａｎ……ｌｅｔｙｏｕｇｏ……ａｎｄ……ｙｏｕｄｏｎ
' ｔＥＶＥＲｃｏｍｅｂａｃｋ……」
* d$ p( c5 n. {6 @% w　　那老頭自稱名叫吉米，他這一通話，意思是說她在店里偷東西被抓住了，證
  I1 ^* \  Y+ l: T據確鑿，人贓俱獲，現在他有兩個選擇，一個是叫警察來把我們抓進監獄，一個
是他放我們走，下不違例。

3 J1 R3 B9 B: O3 x　　我媽媽聽到他說到要叫警察來把我們抓進監獄，嚇得臉都白了，嘴唇都在發
抖，後來聽到老吉米說可以放我們走，忙不叠的道謝，「Ｔｈａｎｋｙｏｕ！Ｔ
ｈａｎｋｙｏｕｖｅｒｙｍｕｃｈ！Ｐｌｅａｓｅｌｅｔｕｓｇｏ！（謝謝！
　　非常感謝！請讓我們走吧！）「。
　　老吉米一擡手，接著說，「Ｍｓ。Ｙａｎｇ，ｅｘｃｕｓｅｍｅ……Ｉ' ｍ
- b0 G# f; S! q3 hｎｏｔｆｉｎｉｓｈｅｄ……ｉｆｙｏｕｄｏｎ' ｔｗａｎｔｍｅｔｏ……ｃａ
ｌｌｐｏｌｉｃｅ……Ｉｗｉｌｌｈａｖｅｔｏ……ｓｅａｒｃｈｙｏｕ……ｂ
ｅｆｏｒｅＩ……ｌｅｔｙｏｕｇｏ……ｙｏｕｕｎｄｅｒｓｔａｎｄ？」意思
是，我還沒說完呢，如果要我放你們走，你得讓我搜身，明白嗎？
# Q! ?& x! ?6 Q! ?3 L% g6 _- ^　　我媽媽茫然的看著他們，問道，「Ｂｕｔ……ｈｏｗ……ｗｉｌｌｙｏｕ…
…ｓｅａｒｃｈｍｅ？（但是……你……怎麽……搜身？）」
1 X$ R! e: B0 b3 W2 u) O4 d# E$ R　　老吉米狡猾的笑了笑，說，「Ｍｓ。Ｙａｎｇ……ｙｏｕｗｉｌｌｈａｖｅ
6 g! I! G2 }% R$ ^ｔｏ……ｔａｋｅｏｆｆｙｏｕｒｃｌｏｔｈｅｓ……ａｌｌｃｌｏｔｈｅｓ！
（楊女士，你得把衣服脫掉，全部脫掉！）」
　　我媽媽聽明白他的意思後頓時臉色煞白，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。我連忙在她
背後扶住她。我媽媽定了定神，憤怒的說，「Ｎｏｗａｙ！（不可能！）」這時
# c6 \1 I. l1 H' k我也明白了，老吉米這是赤裸裸的威脅。脫光衣服只是第一步，誰也不能擔保後
面將要發生什麽。
　　老吉米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媽媽說，「Ｓｏ……ｙｏｕｈａｖｅｍａｄｅｙｏ
ｕｒｃｈｏｉｃｅ……Ｍｓ。Ｙａｎｇ？（這麽說你選擇好了，楊女士？）」
1 @7 a( t1 g5 z1 k9 w　　我媽媽堅決的說，「Ｙｅｓ，ｊｕｓｔｃａｌｌｔｈｅｐｏｌｉｃｅ！（是，
3 m5 o8 P" E9 _. |叫警察來吧！）」
　　「Ｏｋａｙ……Ｉ' ｌｌｃａｌｌｔｈｅｍ……ｎｏｔｊｕｓｔｙｏｕ……
ｂｕｔｙｏｕｒｓｏｎ……ｗｉｌｌｂｅ……ｔｈｒｏｗｎｉｎｊａｉｌｔｏｎ
ｉｇｈｔ……（好……我叫警察了……不單是你……還有你兒子……今晚都要被
2 m; {: B3 h4 O; Z' G抓起來……）」
3 {" m* M; d8 h3 v% b　　我媽媽聽到最後一句話，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。她轉過頭來，用一種複雜
的眼神看著我。我低著頭不敢正對她，但腦子里轉過了幾十個念頭。平心而論，
如果讓我來選擇的話，我當然選擇不叫警察，讓他們放我們走。我可不想被抓起
, S6 M5 r( {5 v, k2 T來。即使讓我媽媽在老吉米他們面前脫光衣服也沒關系。說心里話，我媽媽連給
小妹妹餵奶的時都避著我，我還從來沒見過我媽媽脫光衣服的樣子，心里癢癢的。
5 d. q3 o7 u4 ^$ X2 j　　我心里很想讓我媽媽同意脫光衣服讓他們搜身。
　　那個保安已經抓起電話，我連忙擡起頭來對我媽媽說，「媽，別叫警察！」
( V$ B( ?6 K5 q7 X　　老吉米見狀對那個保安說，「Ｈｏｌｄｏｎａｓｅｃｏｎｄ，Ｔｏｄｄ！
（等等，托德！）」
　　我媽媽雙眼含淚看著我，又看了看舉著電話的托德，就是不敢直視正盯著她
領口看的老吉米，費了好大勁才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句，「Ｐｌｅａｓｅ……ｄｏ
( v9 \1 B/ }( ~7 s) J' N* xｎ' ｔｃａｌｌｔｈｅｐｏｌｉｃｅ。（求求你……別叫警察。）」
6 P' `7 E  ]! l　　老吉米不慌不忙的問，「Ｓｏ……Ｍｓ。Ｙａｎｇ……ｔｈａｔｍｅａｎｓ
……ｙｏｕｗｉｌｌ……ｔａｋｅｏｆｆ……ａｌｌｙｏｕｒｃｌｏｔｈｅｓ…
4 G5 `+ l. |% S' X! ?$ t…ａｎｄｌｅｔｕｓ……ｓｅａｒｃｈｙｏｕ……（這麽說……楊女士……你會
脫光……所有衣服……讓我們……搜身……）」
　　我媽媽咬著嘴唇點點頭，不再看我。老吉米又問一句，「Ａｒｅｙｏｕｓｕ
ｒｅ……Ｍｓ。Ｙａｎｇ？（你肯定嗎，楊女士？）」
　　我媽媽輕輕的說，「Ｙｅｓ，Ｉａｍｓｕｒｅ，ｂｕｔｐｌｅａｓｅｄｏｎ
! j6 h/ b' i4 a; B3 t' ｔｄｏｉｔｈｅｒｅ。（是，我肯定，但別在這兒。）」
$ P* O8 e% r2 u* B% n; o' ~- _　　說著看了看我。
7 y. J: U) Q6 p4 o, |3 l　　老吉米不置可否的晃晃腦袋，讓托德去把大門鎖上，把印著「ＣＬＯＳＥＤ
（關閉）」的牌子對著外面，然後對我媽媽和我說，「Ｙｏｕｔｗｏｃｏｍｅｗ
3 Z  C4 Y, r: t7 f. {ｉｔｈｍｅ。（跟我來。）」
　　我媽媽用蚊子一樣的聲音問，「Ｐｌｅａｓｅ，ｌｅｔｍｙｓｏｎｓｔａｙ
ｈｅｒｅ！（求求你，讓我兒子留在這兒！）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