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事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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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年冬日，夜于友家畅饮，醉酒不归，依墙横之。闻有声自隔璧传来，悚然而倾耳听之，喑道：「怪哉！」，先是吱吱咛咛，间停又周而复始，忽又闻砰砰之声；有重物撞在壁上，「纵纵铮铮，金铁相交；如赴敌之兵，衔枚疾走，不闻号令，但闻人马之行声。」杂以喘息呻吟，又兼肉搏之闷响，如扩壁凿砖，穿墙入耳，身感其动，遂想：「隔壁进贼乎？」即刻酒意全无。然细听又不似也，那呼号奋发，筒屋共鸣，棚挂欲倾，我若贼人，己然晕将过去也。 0 \  N" r& n8 c2 p - Z0 |) ?0 H# d3 g惊诧之余，沉声道：「是何动静，出门观之否？」友笑曰：「不必！」，「隔壁之硕身男女，嫉夜如仇。为邻有日，常出怪声，时不成眠。吱咛声，乃金铁之鸣，床节驰也。」闻之又言：「动之骇然，如夜半拆房，胡为来哉，房事如此放肆，何人能睡？」话说一半，疾声又至，天花白灰纷落；淫声骤然，其气淫冽，伐人肌骨，其势煽情；人莫能耐。斧子正惊愕之，一阵夺人心魄之牛吼娇号袭顶而来，轰隆一声，似有重物落下，继而金鸣大作；斧与友二人俱惊容失色，相嘘莫名，疾而四下张望，家中无事？遂夺出门外；呆也！只见筒道天花崩缺，粉尘迷茫，再瞥友家灶台；灰石激烈，什物狼乱，蒸锅已然作鳖状，恍然「惊蜇」也。房事一气之壮烈，真乃骇然哉！ 6 j& F6 x  r3 V! u  }! j2 y4 X 筒道奇静，稍待，不见隔壁人出，一气放话：「天花板崩落也，何人所为？三经半夜，静之可否？」友闻之惊也，赶紧拉我回房，掩上门曰：「为邻者须让之，干柴烈火炽之，人非草木，孰能不泄？况这般动静亦不常有」又自言道：「俩人吃啥了？」。斧子听罢默然，且不甘休，玩爪挠心，便对友道：「我想唤辆救急！」，友闻之忙道：「知你想啥，不关你鸟事！」斧子嘿嘿又言：「我是怜那鸟窝也！」友道：「歇，早起得补锅去！」闻之无趣，确不关乎我之「鸟」事，悻悻然，歇也！头之将枕，忽想友人一童蛋子，怎有这耐性？于是又问：「猛鸟为邻，你何能忍之？」友不答，抱头睡去。 % [; {% G! V0 i5 l% K4 }: b 次日归宅后，「鸟」事犹闹，闲而推之，忽想起欧阳修之《秋声赋》，遂取之捧读，有见于斯；骇然客感其心，暴房者劳其形，「有动于中，必摇其精。」夫天地接兮雷呜电闪，骤然之时，穹崩地陷，凡人思其力之所不及！友之邻家男女，异人也，行房节奏，斐然有序，初以「嘈嘈切切错杂弹」继之「银瓶乍破水浆迸，铁骑突出刀枪鸣。」末至「大石小石落炉盘」；乃一气呵成，房事大气磅礴，人间当不让「秋声」之酷也，快哉！这般天人造化之事，绝非隔壁两只干鸡所能揣度；我等大惊小怪，皆因不识阴阳，缺心少肺之故。荒悟至此，茅塞若开，自以为是：有能，时至定会喷发，极尽潜能者，可惊世骇俗也！若因能利导、架驭自如，则能自成造化也！ 话说之时，正是改革初期，人们除上班之外，尚少有娱乐之去处，市井有言曰：「点灯靠油，娱乐靠逑！」稍有过之，却也真实写照也。所遇之「逑」事，属井喷之例，遇之不易，实乃可歌可泣！ 9 S( u9 d$ L' N: e9 C& p/ ` 筒子楼，乃跃进年「大公」之物，粗制滥造，气数早尽，小小房事既与崩之，人何以居哉？天行健：物既朽当摧之，地势坤：精过盛亦当戮也。天公凑趣，竟以房事而予之，天之乐也。所幸常以偷窥邻人房事、缉拿「作风问题」为乐之「小脚侦缉队」（现在城管前身）；时之已下岗，否则，以那动静，两人定遭其毒手。 1 o& c# U; r+ o2 M+ I4 G 过后因忙乱，又迁居他市，朋友之所，没能再顾。前年，偶过友家旧地，筒子楼已荡然不见，地盘筑机轰呜，震声入耳尤亲；忽想，想那一双男女，若做地盘、拆迂公司；定身手不俗。未能当面交换意见，实为憾事！ 4 ~$ F* G1 J  g/ g$ t2 K# c0 t # y3 F! D9 H& i2 T; ?. J经年过事多多，惟此事难忘，从中受益良多，遇有所不支时，必以此遇励之！竟无往而不利也！然仅一晚所遇，引作他山之「石」，攻成之事均为「小玉」。而友人多年不见，据闻，已成某上市公司老总，想必当年；夜夜闻思，潜移默化，悟出大道；厚积而狂发，至事业大成也！ . }) b/ D7 o4 \6 ]; T6 Z' V( [0 V( s 3 z8 E( }- d: u0 _2 L, z' L  B! V/ D形引，欧阳修《秋风赋》，赋乃实遇。